落叶飘过两人之间,时间仿佛静止。
"我输了。"古伊娜突然松手,任由刀身当啷落地,"半招。"
索隆却没有胜利的喜悦。他收起刀,伸手把古伊娜拉起来:"如果是开刃的震刀,最后那下我会被你开膛破肚。"
他指了指自己胸口——那里的道服已经被剑气割开,皮肤上渗出一道细血线。
耕四郎不知何时走到了两人中间。他先捡起古伊娜掉落的长刀,用袖子擦去尘土后才还给女儿。
"知道为什么输吗?"
古伊娜抿了抿嘴唇:"体能分配失误,长时间使用见闻色不断闪躲体力消耗过大。"
"不。"耕四郎摇头,"是你太执着于'破解索隆的招式'。"他转向索隆,"而你太依赖武装色的蛮力。"
林恩走过来拍拍两人肩膀:"但比起两年前,你们已经——"
"是怪物级进步了。"缇娜接话,指着远处东倒西歪的弟子们,"看把孩子们吓的。"
确实,大多数弟子还沉浸在刚才那场对决中。有个小男孩正拼命比划古伊娜的逆流斩,结果摔了个嘴啃泥;另一个女孩试图模仿索隆的三刀流姿势,结果把自己的头发削掉了一撮。
古伊娜突然走向那个割了头发的师妹,解下自己的发带递过去:"先用我的。"
索隆则拎起那个摔跤的小子:"三刀流不是这么玩的!手腕要这样——"
看着这一幕,耕四郎的镜片上泛起雾气。他轻声对林恩说:"当年那个说'女子不如男'的蠢父亲,该向她道歉了。"
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,后山的枫树被剑气扫落的红叶,正随风飘向霜月村的大海。
深夜的霜月道场祠堂,月光透过窗棂,在木质地板投下斑驳的格子影。古伊娜跪坐在母亲的牌位前,和道一文字横置于膝,刀身上还残留着往日战斗时的细碎划痕。
"母亲......"
她用指尖轻柔的抚过牌位,声音轻得仿佛怕惊醒什么。祠堂外,秋虫的鸣叫时断时续,更显得屋内寂静如渊。
一滴汗珠突然砸在刀柄上——明明夜凉如水,她的后背却已被冷汗浸透。
"为什么......"
握刀的手突然暴起青筋,白日里压抑的不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记忆中索隆被自己一次次击倒的画面,与今日单膝跪地的场景重叠,耳边似乎又响起童年时父亲那句——
"女子终究难成大器。"
"胡说!"
刀鞘猛地撞击地板,在寂静的祠堂里炸开惊雷般的回响。古伊娜剧烈喘息着,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。月光下,她看见供桌上铜镜里的倒影——那张与母亲有七分相似的脸,此刻扭曲着从未示人的狰狞。